广

鬼怪故事

  • 名人故事
  • 感人故事
  • 传奇故事
  • 历史故事
  • 民间故事
  • 鬼怪故事
  • 位置:首页 > 悦文 > 精品故事 > 鬼怪故事

    永无止境的噩梦

    2019-07-20 17:26:40 次阅读 稿源:网络

          我一点一点地扒开那些土,空气中开始慢慢弥漫着腐尸的臭气,我屏住了呼吸。很快我就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一丝手指尖的冰凉像有生命似的突袭至我的心脏,我看见几根惨白的手指,那手指又细又长,绝对不是闫明那双写字的手!

     

       

     

        凌晨两点二十九分,夜色像束紧的袋子将我的房间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站在房间的窗户前,将窗帘拉开一个小角望着窗外,身后的灯已经被我关闭。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有这么做了,那种感觉才会变得肆无忌惮,才会冒出来,从而被我明确地感知。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拥有跟我现在一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甚至跟进了我们的房间里。

     

        我望着窗外,夜色浓得像墨,我甚至看不见一米以外的任何东西。对我来说,看不见就是最恐怖的。我,一名恐怖小说作者,脑袋常年像煮沸的开水,任何人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我浮想联翩。所以,任何已知的画面对我来说都只能产生感官上的颤栗,而那些未知的黑暗地带,里面正在发生什么,里面有什么,我在猜测的时候,我所有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将我湮没,如坠无底深渊,下坠、下坠、永远都是下坠……那是我无法用任何现有词语所描述的恐惧。

     

        现在先来介绍我的身份。

     

        如果你经常看恐怖小说,那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张书清,几年前我靠一本《消失之谜》一炮而红,然后这些年我的名气就像野火燎原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简单地说,我是一名恐怖小说作家。

     

        我打开房间的灯,顿时如被人长时间按入水下后突然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一样,贪婪地享受着这被温柔的灯光环抱的感觉。随后我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打开我的微博。浏览微博上的留言和与粉丝互动是我驱逐恐惧的办法之一。

     

        其中有一条新的留言,上面写着:张老师,怎么觉得最近你的书越来越不好看了呢?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了。

     

        几年前我靠着那本《消失之谜》一炮而红,鲜花荣耀还有金钱数之不尽,那是我人生的巅峰。这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词——巅峰,那意味着接下来你将无奈地开始走下坡路。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出版社随后开始找我约第二本小说,可是无论我怎么写都没有了当初的感觉。我满脑子都是构思,可是我构造出来的故事就像农村那一座座泥土胚子搭起来的老房子,丑陋没有美感,并且混乱。我好像是因为那本书而生——在恐怖小说界出生,那本书被我写出来,然后我就该在恐怖小说界死去。我怎么会甘心?后来,出版社帮我在网上找到一个写手,让他捉刀用我的构思写成小说,写出来的效果不错,借着我第一本小说产生的效应,销量也很可观。这真的就像野火燎原,一旦火被你成功点燃,自然会有风将你吹向四面八方。

     

        那名网络写手的名字叫闫明,几个星期前,他突然找到我,要勒索我一大笔钱,否则他会把为我捉刀的事说出去,让我身败名裂。

     

        我给过他机会,我问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傲慢地点点头。

     

        我站起来,假装在思考,然后在他周围转来转去,接着我突然袭击了他。你们应该知道,像他这种网络写手因为常年憋在家里,缺乏运动锻炼,身体弱得像张纸片,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脖子扭断。

     

        你不要怀疑我的行为。我原本没打算会有今天的声望和名气。有一天,一本小说突然出现,将我送上这条高速通道,在我享受到被金钱和荣耀充斥的快感之后,它又突然想将我抛下去,我能甘心吗?后来出版社找到闫明,等于帮我伪造了一张车票,但自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躲在家里试图将脑袋里沸腾却杂乱的思想整合成一个个有条理的句子,我每天都殚精竭虑,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被查出伪票,然后被永远地驱逐下车。而现在,闫明居然来勒索我!

     

        杀闫明的过程中我也受了点伤,他在挣扎的时候使出了人生最后一口气,力道大得吓人,竟然将沙发和我一齐向后顶倒,我的头撞到了身后一张桌子的桌角,现在还有点疼。与此同时,他的脖子也“咔嚓”一声断掉。

     

        也许你会说,我的恐惧正是来自死去的闫明,正是阴魂不散的闫明跟在我的身后,站在我无法看见的地方看着我。但我要说,不是的。我并不害怕闫明,我杀他的时候没有丝毫恐惧,掩埋他的时候还践踏了他的尸体,我对他只有恨,那是一种复杂的、参杂着我这么多年来惴惴不安生活的发泄,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我都不会怕他。

     

        那么我的恐惧到底来自哪里呢?

     

        多情

     

        我同时相信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某一个即将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场景会让你感到极其熟悉,仿佛曾经发生过。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在那条林荫道上,远处是三三两两散步玩闹的人,有时还能看见聪明乖巧的宠物,它们毛发靓丽,步伐矫健。我很羡慕它们,因为我觉得自己举步维艰,像个鳏寡老人。也许我在人前拥有人人羡慕的生活,但我真实的生活的确如此。

     

        突然,我预料到我会遇到某个人。那个画面一闪而过,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个地点,那个女生应该长发飘飘,还带着一点未褪的稚气。就在我停下脚步努力试图回忆起那画面的时候,果然有一个长发飘飘稚气未褪的女生蹿到我面前。

     

        她准备开口向我介绍她自己,我伸手打断了她。然后我小心地问她:“你是不是叫王薇?”

     

        女生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张老师,我叫张怡。”

     

        我有些失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我预见了女生的到来,预见了她的模样,甚至预见了她第一句话是自我介绍。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的“预见”里,她应该叫王薇。

     

        张怡伸出藏在身后的手,手上拿着一本我的新书,对我说:“张老师,我很喜欢你的作品,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如果我说这一幕也是我所预见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在信口开河?

     

        我接过书,摸摸自己的口袋,“我没有带笔。”她马上兴奋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递给我,我签了名,把书还给她。

     

        接下来就有点尴尬了。张怡拿着我签了名的书,却始终站在我面前不肯离开,她的目光时而转到我身上,但很快就移走了。我承认自己也被她吸引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美貌,就像这小道上的风一样让我浑身舒坦,我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我打破了沉默:“你从哪里来?”她说了个地名,我很惊讶,因为那在另外一个省,“你是过来旅游,还是在这儿读书?”

     

        她摇摇头,说:“我偷偷跑来找你,我……我很仰慕你,想见见你……”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这个年龄女生特有的酒红,看着就让人陶醉,她突然问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走走吗?”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我承认我已经被她所吸引。

     

        我们两个肩并肩走在这林荫道上,就像一对小情侣。我心如小鹿乱撞,身体也因此不受控制,总是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对方,仅仅那么一瞬,也足够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尤其当我摆动的手碰到她的手的时候,那柔软细嫩的肌肤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我是多么希望顺着她的手臂往上蔓延继而探索她的身体。但我毕竟不是野蛮人,我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同时我对她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相信我是多疑了,因为我从我这句话看见了不纯洁的思想,但张怡却并没有任何害羞的表现。

     

        她看着我,愣了一会儿,有些不舍地点点头。这个动作对我来说等同于魔鬼的唆使,我马上改了口:“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反正我也饿了。”

     

        “好啊好啊。”她看起来很高兴,都跳了起来。

     

        我带着她去了一间西餐厅,其实我不喜欢吃西餐,因为怕麻烦。但我想,女孩子应该都是喜欢西餐的,喜欢它的高雅,以此来衬托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算不喜欢也会装作喜欢。可是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带她来吃西餐?

     

        在被西餐厅里舒缓的音乐和灯光围绕着的时候,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跟她发生点什么。这就是文明人和野蛮人之间的区别,野蛮人会一棒子将你打晕,然后拖回家,文明人会费劲心思讨你欢心,然后一步步到达最终目的。

     

        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种感觉。氤氲的光色,暧昧的气氛,再点缀一点因为初次见面而产生的羞涩,我们就像一对爱情刚刚萌芽的情侣。我不经意看看她,她不经意看看我,由此产生的感觉像毒品一样让我欲罢不能。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后来我送她去了旅馆,进去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家的路上,初秋的风击打着我,夜色浸染着我,我不得不找另一个借口来摆脱道德的束缚:作家都是多情的。

     

        消失

     

        也许你会说我多疑,但今天从遇到张怡一直到回家,整个画面就像一部已经被我看过的电影一样让我似曾相识。尤其是中途出现的“王薇”那个名字,更是时不时地跳出来,撩拨我恐惧的神经。王薇到底是谁?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脑突然一阵阵被撕裂般地疼痛,正是闫明临死一击对我造成的后遗症,它不止一次折磨着我。每次那里产生剧痛,我都会想起闫明,想起我岌岌可危、即将被抛弃的生活,这个王八蛋在临死前用了最恶毒的办法来报复我!

     

        我躺在座椅上缓和了一会儿,直到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是张怡的,她说:你到家了吗?

     

        作为这种问题的被质问对象,我感到有点怪异,于是我回了她一句:你在干什么?

     

        她说:在看你的微博。

     

        我没有说话。

     

        她很快又发来一条新的信息:你今天是不是跟我提起过一个名字叫王薇?

     

        我回复她“是”,我以为她只是在故意找话题。

     

        她说:我在你的微博里看见了很多条关于她的留言呢。

     

        我愣了几秒,浑身像被人浇了冰水一样透凉。我安慰自己,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我在见到张怡的时候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我努力不让自己想得太多,同时迅速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微博,果然找到了“王薇”的名字和留言。当我看见她头像的时候,我又一次产生了被雷击般的感觉,我竟然会感觉她的样子也看起来很熟悉!

     

        至少我想通了一点,那种古怪离奇的感觉肯定跟王薇有关。我注视着她的头像,看着看着,她的头像居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竟然对我笑了一下。那不像是幻觉,我明显看见头像中的她嘴角动了一动。只是这笑并没有让我产生欢悦的共鸣,反而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出于好奇,我进入了她的微博,在她微博的留言里,我看见了很多条问她在哪里的信息,最新一条是这样写的:你在哪里?你都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知不知道家人很担心你?看见了迅速跟家人联系!

     

        她失踪了?她去了哪里?

     

        显然我不该问出这两个问题,我习惯猜测,而且都是出于本能。对于这个问题本能的猜测之一就是——她就是那个一直被我感觉跟在身后,站在黑暗最浓处盯着我的人。这个猜测实在太合理了,合理到让我冒汗让我心慌。我似乎想起点什么,我似乎真的见过王薇!我不得不提起今天我和张怡在一起时的情景,每每我看着她,脑袋里就会同时出现另外一个影像,时而和她重合,时而和她偏离,于是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清晰如画,一个昏暗如墨。我又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另外一个影像正是王薇。所有我以为是“预见”的场景都是我已经经历过的场景。

     

        张怡的私信打断了我的思考,将我从深层的恐惧中拉回现实:这附近有什么玩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窘迫,我的生活远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惬意,其实我一直都处在一种没有止境的怪圈里:努力让自己不被人们抛弃,越努力就越不想被人们抛弃。所以我根本就没有空余的闲心出去旅游。

     

        我上网查了查,找到郊区一处游乐园,然后告诉了她。

     

        她问我:明天我们一起去玩一玩行吗?然后我就回家。

     

        我答应了她。这就像一个饥渴的人,你给他一个苹果,问他吃不吃,这其实不是一个选择题。

     

        埋在地下的尸体

     

        回到王薇的话题。

     

        我突然觉得我不仅见过她,还带她来过我的房间,甚至还在我的床上睡过。无论我看哪里,都能看见她的影子。而我也终于确切地感觉到,我的恐惧的确来自她。

     

        从照片来看,王薇绝对算个美女,她的资料上还写着她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这些都能表明一个可能:如果她像张怡一样来找我并且投怀送抱,我是不会拒绝的。这种可能引发了如下的猜测——如果她来找过我,现在又失踪了,只会有三种可能:第一,在找我的路上失踪的;第二,在我这里失踪的;第三,在从我这里回去的路上失踪的。

     

        她不可能在来之前就失踪,否则我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她存在于我附近的感觉;如果她是在从我这里回去的路上失踪的,为什么我并没有她离开的感觉呢?虽然我极度不愿意接受第二种可能,但我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猜测最契合我的感觉——她在这里失踪,她还在这里。如果她还在这里,那么她能藏在哪里呢?

     

        我用力地摇晃自己的脑袋,试图将那一大堆推理加猜测赶出去。我经常会犯这样的职业病,给我一个线头,我能延伸到地球的另一端。等我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我发现在这次的猜测里,就连线头都只是我若有若无的幻觉而已。一个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女人失踪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关掉电脑关掉灯,可惜的是我不能“关掉”自己的脑袋。我躺在床上,各种猜测像开了闸门的水一样汹涌而出——

     

        王薇能躲在哪里?厨房角落的那个柜子里?那个柜子我几乎一年没打开过了,连里面放着什么我都忘记了。又或者就躺在我的床铺下面,甚至连她此刻躺着的姿势和位置都和我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我很不自在地翻了个身,并且将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可那突然钻进来的微风被我想象成一双双王薇的手,正试图触碰我的身体,将我拉下床陪着她一起睡。还有我头顶的阁楼,也许天花板上有一个洞,小到我根本没有察觉,或者那个洞就藏在灯的后面,总之我没办法看见,但她却可以趴在阁楼里透过那个洞看我。

     

        我的双眼无意间游弋到窗外,我想起了掩埋闫明的那个地方。我突然无比震骇,王薇会不会也藏在那里?

     

        我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但当我早上醒来,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是张怡的短信催醒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张怡督促我要快点,否则游客越来越多就不好玩了。我很积极地响应她,刷牙洗脸到出门只花了我不到十分钟时间。

     

        出门之后,我来到后山,来到掩埋闫明的地方。昨晚我一直就想来看一看的。

     

        土被翻动过!这是我的第一感觉,而且我十分确定。上面一层被我用作掩饰的树叶和野草被弄到旁边,原本被我拍得严严实实的土变得十分松散,可以确定这不是野猪之类的刨的,它们不可能将它刨开后又埋上。如果是人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知道这里埋着一个人。

     

        难道是王薇?她到后山来溜达,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有些异样,似乎埋着什么东西。所以她挖开土,结果就发现里面埋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她吓坏了,赶紧匆忙将这里掩埋,然后就跑了。她的失踪也是在躲着我?又或者,我在她发现闫明的尸体后察觉了她的异常,然后将她也杀了……埋在这里?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像被人拿着锤子抡了一下似的,震得我浑身发颤。

     

        我蹲下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用手扒开那些土,空气中开始慢慢弥漫着腐尸的臭气,我屏住了呼吸。很快我就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一丝手指尖的冰凉像有生命似的突袭至我的心脏,然后席卷我全身,我差点瘫软在地上。随后,我看见几根惨白的手指,那手指又细又长,绝对不是闫明那双写字的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忍住巨大的恐惧,继续往下挖,然后我看见一整只手,无名指还戴着一个戒指,这绝对不是闫明的手!

     

        我再也忍不住了,手忙脚乱地将土推回去,掩盖住那只手,随后不停地往后退,就像在躲避一双从地底下伸出、要拖我下去的手。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被埋在这里?而且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王薇。难道是闫明?

     

        他趁着王薇在后山散步的时候,突然从地下钻出,然后生生将王薇拉了下去……

     

        水上乐园

     

        我没有爽张怡的约,我必须镇定。如果是有人要陷害我,那他(她)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我吓得六神无主,然后一步步地走进他(她)的圈套里。

     

        我还有一个问题:张怡跟这一切有没有关系?我是写小说的,在我的意识里,任何一个人物的出现都会有原因,尤其是张怡这种人物,她的出现伴随着王薇的死亡慢慢浮出水面,她会不会就是主使?如果她是主使,那她的目的何在?她会不会和闫明有关系?她是闫明的女朋友吗?她查到闫明被我杀了,所以想陷害我,让我在恐惧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当我看见张怡的时候,我立马就把这一切都抛诸脑后了,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把这么阴森的事和这么美好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我们来到游乐园,入口处就是一处水上乐园,张怡看见后很兴奋,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水上运动。然后甚至没有知会我一声就朝着水上乐园跑去。我看见她像一只轻盈的燕子,飞快地踩过水面漂浮的油桶,在摇摇晃晃中到达对岸,然后朝着我挥手:“快过来,快过来。”

     

        我看着被她踩过的,还在水面上晃来晃去的油桶,试想了一下我踩在上面的场景。我以为很简单,我也应该能像张怡一样飞快地跑过去。但事实是,当我第一脚踩上去的时候,油桶就大幅度摇晃,我在上面挣扎了不到两秒钟就掉下了水。我沉入水下的时候,阳光距离我越来越远,水从我的眼耳口鼻往里钻,我拼命扑腾着,本能地想张口喊救命,但嘴一张开,又是一大口的水被我吞了进去。随后我的脚踩到了地面,我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这水不过到我腰那么深。

     

        我尴尬地走上岸,倒空了自己耳朵里的水,然后坐到岸边,看着张怡继续玩。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玩。看着看着,她在我眼中突然变成了金庸笔下的小龙女,舞动着曼妙的身段,踏着轻盈的步子,在水上来来回回。那一刻,我的心仿佛遇热的巧克力一样被融化……

     

        “……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啊?”

     

        “什么?”我这才意识到张怡一直在叫我。

     

        “我们走吧,这里玩腻了,换个地方。”

     

        这次她选的是过山车,我们俩坐在一起。车从最高点滑落的时候,张怡紧紧地捏住我的手,紧紧地捏着,然后放肆地大叫。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无论如何用力,我都感觉不到疼痛。我就好像被一团棉花包裹着,全身都要酥软了。

     

        接下来,我们俩就顺理成章地牵了手,没了尴尬,任何时刻,我们其中一人都可以肆意牵起另外一人的手。比如前面有个海盗船,张怡就牵起我的手:“快点快点,我要玩海盗船。”又比如前面有个恐怖鬼屋,我就牵起她的手:“我们进去玩玩。”然后,每一次张怡被吓到,她都第一反应就扑到我的怀里,以至恐怖屋的后半段,张怡基本上就是闭着眼睛紧紧抱着我走出来的。出来之后,我和她之间的感觉也就更加微妙了。

     

        微妙的爱情真像是毒品,让你如坠云雾,浑浑噩噩,七上八下,欲罢不能。

     

        空房间

     

        时间过得太快,等我们打算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最后一班车早就已经开走了。这显然是游乐园拙劣的留客手段,我们不得不去附近一家酒店找房间住。服务员告诉我们只有一间房的时候,我马上想到,这难道是天意?

     

        我瞥了眼旁边的张怡,继续问服务员:“你确定只有一间了吗?有没有客人退房你们没记录的?”

     

        “不好意思真的只有一间了,现在是旅游旺季,这间房还是一个已经预定的客人中途退出来的。”服务员显得很无奈,“如果您现在不要,我不能担保等下还会有房间。”

     

        “那好,先要这间房吧。”拿着钥匙,我耸耸肩,“看来今晚我要睡地板了。”

     

        进房间之后张怡就去洗澡,我则在旁边上网。流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时间仿佛变缓许多,我的心一次次被勾搭过去,然后一次次自己将自己生拉硬拽回来。到最后,我的心竟然卡在嗓子眼处,仿佛随时会蹦出来,然后跳到浴室里去。幸好在这个时候,张怡洗完澡出来了。我甚至不敢盯着裹着浴巾的张怡看,我每看她一眼,就窒息一次,如果我一直盯着她看,我想我肯定会窒息而亡的。

     

        洗完澡后我们去楼下吃了饭,然后在周围走了走,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

     

        此时此刻,我被一股强烈的落魄感包裹着。我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等会儿睡一觉起来就要出发回去了。回去之后,张怡可能也要回家了,如果张怡回了家……我不敢去想,那真是一件让人压抑到极点的事。

     

        我在地上铺床单,张怡在旁边帮忙,不知道为什么,张怡一直没说话。我悄悄看了她一眼,乌黑飘逸的秀发、绯红的双颊、白皙的肤色加上柔和似水的光晕,心随之砰然一动。我突然魔鬼附身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将张怡扑倒在床,正准备亲吻上去的时候,张怡双手死死抵住了我的嘴。

     

        我看着张怡紧闭的双眼,惊惶的五官,我恢复了神智,我在干什么啊?我松开张怡:“对不起,我……”

     

        张怡没有怪我,她坐在床上,良久。然后轻声问:“你会喜欢我吗,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孩?”

     

        “喜欢!”我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我也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你会娶我吗?”

     

        “会,我会一辈子爱你,保护你的!”

     

        张怡看着我,笑得很羞涩……

     

        我是一个病人

     

        我于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见身边坐着一个人,我吓得跳起来,随后我才知道那是张怡。我嘘了口气,刚准备问她干什么,突然,我看见张怡的两眼竟然发出阴冷的光!我赶紧往后爬:“你在干什么?”

     

        张怡慢慢靠近我:“你知不知道,被你杀死的王薇是我的……”

     

        我没听清楚,我问:“是你什么?”

     

        她突然蹿到我面前,就像幽灵一样:“她来找你,被你请到家里,被你花言巧语骗上床,就像骗我一样。然后,在睡梦中,你杀了她,把她的尸体埋在后山!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怒吼着,跳下床试图避开她。但她就像鬼魂一样,无论我往哪里走,她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受不了了,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然后使劲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张怡的脖子就被我掰成了两半。随后我一松手,她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足无措,她怎么会死?我很快反应过来,我必须要处理了她!于是我扛起她,来到门口,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后山,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我扛着张怡,一步一步地朝着埋闫明的地方走去。不知为何,那路变得很长,而且周围都是树,我走几步就会被树撞到,然后我不得不改变方向继续走。

     

        突然,我的手腕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我转过头,张怡张着血盆大口正在咬我!下一秒,我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我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酒店房间外的走廊里,好几个人正压着我的双臂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我这才醒悟刚才都是在做梦,手臂剧烈的疼痛正是源于此。

     

        我听见他们在喊:“再来几个人……赶紧报警!”

     

        报警?他们为什么要报警?我在挣扎的时候突然看见身边躺着一个人,有人正在对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正是张怡。我问他们:“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可是没人回答我,直到一大批警察赶来,不由分说将我押上车,带到警察局。

     

        审讯室里,警察从始至终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死张怡?同时,他们给我看了一段酒店录像。录像里,我扛着张怡的尸体从房间里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然后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抓住。他们还告诉我,张怡是被扭断脖子致死的。

     

        我想起了那个梦,难道那不是梦?不可能,那绝对是一个梦,难道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把张怡杀了?

     

        我向他们辩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要杀她,我不可能选择这样一个酒店,更不可能在杀了她之后将尸体扛着到处走。为了让自己脱罪,我声称自己有梦游症,我可能是在梦游的时候无意中杀了她,我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让我惊讶的是,我的诊断报告果然显示我有梦游症,只不过我的梦游症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梦游症——我会在做梦的时候做出梦境里所有的动作。人类在睡眠的时候分快速眼动睡眠和非快速眼动睡眠。在快速眼动睡眠的时候,人的肌肉会得到脑部神经的指示完完全全放松。但是我的脑部神经受到了损伤,不能向我的身体肌肉发出指令,所以我的身体肌肉会随着梦境很自然地动起来。

     

        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我们其实隐藏着很多杀人的想法,梦境原本是一层屏障,让这些想法止于脑内。但我是一名病人,我的梦境被打破,那些想法跑了出来,误伤了睡在我身边的张怡,这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的。

     

        有了这个解释,我松了口气,至少我不会被判故意杀人。

     

        我是一个病人。

     

        永无止境

     

        只要他们不发现我藏在后山的闫明和王薇的尸体,我就不会有事。

     

        闫明这个王八蛋,这一切都怪他,就是他临死那么一下让我撞到桌角从而损伤了我的神经。他如此恶毒,不仅将痛楚留给我,还将我变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我也终于知道王薇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她慕名前来找我,进入我家里,上到我床上。然后,那些深深刻在我脑袋里的、杀闫明并且掩埋他的片段在我的睡梦中出现,我的身体产生自然反应,杀死了睡在我身边的王薇,并且将她埋在后山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着空荡荡的床,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我并不打算告诉警察这些,他们也没有那么强大的想象力联想到这些,所以我的麻烦不会太大。

     

        还有张怡,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她让我享受了爱情的美妙,并且让我上了瘾,我相信我将终生沉溺其中。是她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病症所在,如果不是她,我至今还处在闫明留给我的无休无止的噩梦中,杀死一个又一个睡在我身边的人,将她们埋在后山,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时候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医生对我的病束手无策,说让我以后最好单独一个人睡觉。我表面上应承,私底下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想如果我以后都遵照医生的话去生活,还不如坦白一切让我被枪毙呢。

     

        我做了个决定,从现在开始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嘿嘿,要知道,仰慕我的女读者可是多不胜数呢!

        多情

     

        我同时相信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某一个即将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场景会让你感到极其熟悉,仿佛曾经发生过。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在那条林荫道上,远处是三三两两散步玩闹的人,有时还能看见聪明乖巧的宠物,它们毛发靓丽,步伐矫健。我很羡慕它们,因为我觉得自己举步维艰,像个鳏寡老人。也许我在人前拥有人人羡慕的生活,但我真实的生活的确如此。

     

        突然,我预料到我会遇到某个人。那个画面一闪而过,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个地点,那个女生应该长发飘飘,还带着一点未褪的稚气。就在我停下脚步努力试图回忆起那画面的时候,果然有一个长发飘飘稚气未褪的女生蹿到我面前。

     

        她准备开口向我介绍她自己,我伸手打断了她。然后我小心地问她:“你是不是叫王薇?”

     

        女生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说:“张老师,我叫张怡。”

     

        我有些失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我预见了女生的到来,预见了她的模样,甚至预见了她第一句话是自我介绍。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的“预见”里,她应该叫王薇。

     

        张怡伸出藏在身后的手,手上拿着一本我的新书,对我说:“张老师,我很喜欢你的作品,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如果我说这一幕也是我所预见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在信口开河?

     

        我接过书,摸摸自己的口袋,“我没有带笔。”她马上兴奋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递给我,我签了名,把书还给她。

     

        接下来就有点尴尬了。张怡拿着我签了名的书,却始终站在我面前不肯离开,她的目光时而转到我身上,但很快就移走了。我承认自己也被她吸引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美貌,就像这小道上的风一样让我浑身舒坦,我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我打破了沉默:“你从哪里来?”她说了个地名,我很惊讶,因为那在另外一个省,“你是过来旅游,还是在这儿读书?”

     

        她摇摇头,说:“我偷偷跑来找你,我……我很仰慕你,想见见你……”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这个年龄女生特有的酒红,看着就让人陶醉,她突然问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走走吗?”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我承认我已经被她所吸引。

     

        我们两个肩并肩走在这林荫道上,就像一对小情侣。我心如小鹿乱撞,身体也因此不受控制,总是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对方,仅仅那么一瞬,也足够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尤其当我摆动的手碰到她的手的时候,那柔软细嫩的肌肤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我是多么希望顺着她的手臂往上蔓延继而探索她的身体。但我毕竟不是野蛮人,我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同时我对她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相信我是多疑了,因为我从我这句话看见了不纯洁的思想,但张怡却并没有任何害羞的表现。

     

        她看着我,愣了一会儿,有些不舍地点点头。这个动作对我来说等同于魔鬼的唆使,我马上改了口:“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反正我也饿了。”

     

        “好啊好啊。”她看起来很高兴,都跳了起来。

     

        我带着她去了一间西餐厅,其实我不喜欢吃西餐,因为怕麻烦。但我想,女孩子应该都是喜欢西餐的,喜欢它的高雅,以此来衬托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算不喜欢也会装作喜欢。可是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带她来吃西餐?

     

        在被西餐厅里舒缓的音乐和灯光围绕着的时候,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跟她发生点什么。这就是文明人和野蛮人之间的区别,野蛮人会一棒子将你打晕,然后拖回家,文明人会费劲心思讨你欢心,然后一步步到达最终目的。

     

        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种感觉。氤氲的光色,暧昧的气氛,再点缀一点因为初次见面而产生的羞涩,我们就像一对爱情刚刚萌芽的情侣。我不经意看看她,她不经意看看我,由此产生的感觉像毒品一样让我欲罢不能。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后来我送她去了旅馆,进去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家的路上,初秋的风击打着我,夜色浸染着我,我不得不找另一个借口来摆脱道德的束缚:作家都是多情的。

     

        她突然蹿到我面前,就像幽灵一样:“她来找你,被你请到家里,被你花言巧语骗上床,就像骗我一样。然后,在睡梦中,你杀了她,把她的尸体埋在后山!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怒吼着,跳下床试图避开她。但她就像鬼魂一样,无论我往哪里走,她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受不了了,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然后使劲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张怡的脖子就被我掰成了两半。随后我一松手,她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足无措,她怎么会死?我很快反应过来,我必须要处理了她!于是我扛起她,来到门口,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后山,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我扛着张怡,一步一步地朝着埋闫明的地方走去。不知为何,那路变得很长,而且周围都是树,我走几步就会被树撞到,然后我不得不改变方向继续走。

     

        突然,我的手腕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我转过头,张怡张着血盆大口正在咬我!下一秒,我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我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酒店房间外的走廊里,好几个人正压着我的双臂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我这才醒悟刚才都是在做梦,手臂剧烈的疼痛正是源于此。

     

        我听见他们在喊:“再来几个人……赶紧报警!”

     

        报警?他们为什么要报警?我在挣扎的时候突然看见身边躺着一个人,有人正在对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正是张怡。我问他们:“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可是没人回答我,直到一大批警察赶来,不由分说将我押上车,带到警察局。

     

        审讯室里,警察从始至终都在问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死张怡?同时,他们给我看了一段酒店录像。录像里,我扛着张怡的尸体从房间里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然后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抓住。他们还告诉我,张怡是被扭断脖子致死的。

     

        我想起了那个梦,难道那不是梦?不可能,那绝对是一个梦,难道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把张怡杀了?

     

        我向他们辩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要杀她,我不可能选择这样一个酒店,更不可能在杀了她之后将尸体扛着到处走。为了让自己脱罪,我声称自己有梦游症,我可能是在梦游的时候无意中杀了她,我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让我惊讶的是,我的诊断报告果然显示我有梦游症,只不过我的梦游症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梦游症——我会在做梦的时候做出梦境里所有的动作。人类在睡眠的时候分快速眼动睡眠和非快速眼动睡眠。在快速眼动睡眠的时候,人的肌肉会得到脑部神经的指示完完全全放松。但是我的脑部神经受到了损伤,不能向我的身体肌肉发出指令,所以我的身体肌肉会随着梦境很自然地动起来。

     

        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我们其实隐藏着很多杀人的想法,梦境原本是一层屏障,让这些想法止于脑内。但我是一名病人,我的梦境被打破,那些想法跑了出来,误伤了睡在我身边的张怡,这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的。

     

        有了这个解释,我松了口气,至少我不会被判故意杀人。

     

        我是一个病人。

     

        永无止境

     

        只要他们不发现我藏在后山的闫明和王薇的尸体,我就不会有事。

     

        闫明这个王八蛋,这一切都怪他,就是他临死那么一下让我撞到桌角从而损伤了我的神经。他如此恶毒,不仅将痛楚留给我,还将我变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我也终于知道王薇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她慕名前来找我,进入我家里,上到我床上。然后,那些深深刻在我脑袋里的、杀闫明并且掩埋他的片段在我的睡梦中出现,我的身体产生自然反应,杀死了睡在我身边的王薇,并且将她埋在后山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着空荡荡的床,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我并不打算告诉警察这些,他们也没有那么强大的想象力联想到这些,所以我的麻烦不会太大。

     

        还有张怡,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她让我享受了爱情的美妙,并且让我上了瘾,我相信我将终生沉溺其中。是她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病症所在,如果不是她,我至今还处在闫明留给我的无休无止的噩梦中,杀死一个又一个睡在我身边的人,将她们埋在后山,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时候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医生对我的病束手无策,说让我以后最好单独一个人睡觉。我表面上应承,私底下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想如果我以后都遵照医生的话去生活,还不如坦白一切让我被枪毙呢。

     

        我做了个决定,从现在开始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嘿嘿,要知道,仰慕我的女读者可是多不胜数呢!

    零七网部分新闻及文章转载自互联网,供读者交流和学习,若有涉及作者版权等问题请及时与我们联系,以便更正、删除或按规定办理。感谢所有提供资讯的网站,欢迎各类媒体与零七网进行文章共享合作。

    零七广告
    零七广告
    零七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