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有些阴，朦朦胧胧的月牙儿像一个阴险的笑。

    路福在土坯墙后偷偷探出头，看着张海山家门外飘摇的灯火。

    唐海媳妇还没有回家，灵棚还搭着，能看见甜妞小小的身体僵硬地躺着，只盖了一块麻布。路福心里毛毛的，真担心她会突然直挺挺地坐起来。

    今天是头七，还魂夜。

    七天前，唐海家的小丫头甜妞的尸体在张海山家门外的青储窖里被发现了，她是滑下去摔死的。村里所有的青储窖都是露天在墙外挖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唐海死了好多年了，一直是媳妇带着甜妞过日子，猛的一下丫头也摔死了，唐海媳妇简直要疯了，她在张家门外搭了个灵棚，守着孩子的尸体，一定要向对方讨个说法赔她钱才罢休。

    但张海山不同意赔偿，青储窖家家户户都是那么挖的，而且他刚刚和唐海媳妇因为土地边界的问题打过一架，这时绝不会对她低头。反正受苦挨冻的是她，看她能挺多久，张海山想。

    张海山不怕，路福却怕得要死。因为他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天，唐海媳妇又穿得花枝招展的去村长家“打麻将”了，路福就偷偷进了她家。那时甜妞在睡觉，但是他翻柜子时惊醒了她，恬妞开始大喊大叫，他匆忙跑出门去，小丫头竟然追开自己，边追边喊，路福一慌，顺手一推，她就正好掉进了墙边的青储窖。

    只是想偷点钱没想到杀了人，路福都没敢看一眼，仓皇地逃了。

    但更让他恐惧的是，甜妞的尸体竟然是在张海山家的青储窖里被发现的，！当时他虽然慌，但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把甜妞推进了她自己家的青储窖，两家隔着整整一条街。

    甜妞怎么过去的？

    对于路福来说，只有甜妞被埋了，他才能安心睡觉，所以他一入夜就来偷看。

    起风了，灵棚的帆布呼啦啦地响着，唐海媳妇嘤嘤地哭，夜无比恐怖。路福死死地盯着灵棚，他有很不详的预感，回魂夜，不平安。

    “妈妈，我冷。”突然，一个飘摇的声音从夜风中传来。

    路福的后背陡然一麻。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惊恐地看向甜妞的灵棚，只见唐海媳妇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甜妞的尸体，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只看背影，路福也能看出她的惊骇和紧张。她也听到了！

    “妈，我好冷……”夜风里的声音又飘来了。

    路福看见唐海媳妇一下子捂住了嘴，她惊恐地看着麻布下的甜妞，那样子就像看见甜妞动了动，然后对她说了话一样。真的闹鬼了！路福使劲憋着嘴里的一声尖叫，撒腿逃走了。

    2

    唐海媳妇并没有撤了灵棚，虽然她真切地听到了女儿摇曳的声音，但真切并不等于真实，她狠狠心告诉自己只是幻觉，还没拿到任何东西，绝不能自己把自己吓跑了。她心里对甜妞很生气，这个死丫头活着的时候给自己添麻烦，如今死了还不肯帮自己换点钱，孩子果然只是个讨债鬼。

    当时怀她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大闺女，被唐海哄骗了身子才有了她，不得不放低姿态嫁给了唐海，却结婚第三年就成了寡妇。没有她，自己也许会活得潇洒的多。

    所以当发现甜妞死了的时候，她立刻想到了一个用她的死补偿自己的方法。很幸运她是第一个发现甜妞死的人，她赶紧下窖把甜妞背上来偷偷扔进了张海山家的青储窖。张海山为了地界刚刚和自己打了一架，这下正好报复他，讹他点钱。

    于是她搭了灵棚，要往大了闹。

    天亮了，唐海媳妇咬咬牙，把甜妞的尸体放进棺材，回家吃饭去了。

    夜晚，唐海媳妇回到了灵棚中。虽然回来了，但她也害怕了，如果张海山家不低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就熬在这里，莫说活人，也许死人都不干。

    靠在灵棚里打盹的时候，她迷迷瞪瞪做的全是一个梦，甜妞满脸血满脸雪地站在自己面前，直愣愣地说：“妈妈，我冷。”

    她心虚，毕竟自己是诬赖，是因为自己把她扔在家才掉进了青储窖。这个时候她骑虎难下，看来事情必须得解决了，她狠狠心，决定使出杀手锏。她要打开棺材把孩子抱到张海山家的屋里，彻底大闹一次。

    但她还没来得及下手，风声撩撩，一个飘飘的声音出现了——“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的头皮当时就一炸，这次声音清晰多了，就在不远处，她猛抬头，就见甜妞满脸血满脸雪地站在不远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妈妈，我冷。”她的小嘴一嘟，轻轻地说。夜一下子就冷透了。

    “甜妞，你你……”唐海媳妇费了半天劲说不出话来了。

    甜妞不停地说着：“妈妈我冷，你抱抱我，你埋了我吧。妈妈，我冷……”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墙角走去，很快拐过墙角不见了，留下的只剩那个不停摇曳着的——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要吓疯了，她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拐过墙角，因为那里通往自家的青储窖，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女儿不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她是在怪自己把她的死当做了赚钱的工具。

    唐海媳妇直愣愣地看着女儿的棺材，突然大叫一声扑上去，猛地掀开了棺材盖子，然后，她整个人似被雷击中了，她歇斯底里地惨叫一声，“噗”的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3

    路福吭哧吭哧地背着甜妞的尸体进了山里……

    他一直偷偷观察着，甜妞的尸体真的出现了，她走到唐寡妇那说完话，就直直地走向青储窖。路福喝了整整一瓶酒，鼓起所有的勇气，在墙角一棒子打倒了她，匆忙套上麻袋就背进了山。他一定要埋了她，否则没准儿哪天她就跑到自己门前，指着自己鼻子告诉所有人，她是怎么死的了。

    山里的雪积得更厚，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麻袋里，甜妞僵硬得像一个冰坨，寒气透过麻袋透过棉衣，直接寒到他的心里。

    他总想走得远些再远些，因为他已经趁着他们吃饭偷过一次甜妞的尸体，然后埋了，甜妞却还是跑了回去。也许，就是埋得太近了。

    暗夜中，路福走进了大山最深处，天几乎要亮了，他终于刨了一个深深的坑，撕扯开麻袋，拖出了甜妞的尸体。但他看到甜妞的尸体时，他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麻袋里根本不是什么甜妞，竟然是张海山家的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甜妞的怨气竟然这么深，竟然用张海山的女儿替代了她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埋不了她了！

    张海山的姑娘脑袋上全是冻了的血，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就像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从脑袋流出来了，那绝不是自己一棒子可以打出来的！路福越看越怕，哆哆嗦嗦想站却站不起来。这时候，地上的“尸体”忽然动了，她扭扭身体，呻吟了一声：“妈妈……”

    路福没等到她说出“我冷”，就惨叫一声猛地一退，一个跟斗栽进自己刨好的冰坑里，他的惨叫断裂了。

    4

    张海山缩在屋子里等着，眼看着唐寡妇栽倒了，他实在很高兴。他给女儿买了好大一堆好吃的才哄得她学会了那一出戏，让她去吓唐海媳妇，女儿果然做得很好。他等着，女儿会从后门很快绕回来。

    但是他没等到，好半天女儿也没有进来。他陡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匆忙跑出去，女儿不见了。地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脚印，是新的，指向村外的方向，星星点点的还有血。他的心咯噔一下子，撒腿就顺着脚印追去。

    很快，他追进了山里，脚印开始不好追了，因为山里风大，积雪都飘乱了，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仔细分辨着继续追踪。他心急如焚，惴惴地走着，突兀的一个土堆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得出，那绝对是一个新堆起来的坟头，前几天还下过雪，这个坟上却没有一点雪。

    站在坟前，张海山愣了半天，才猛然嚎叫一声扑上去开始用手扒那个土堆。

    他扒啊扒，扒到双手出血，扒到筋疲力尽，终于，一具小小的尸体被他扒了出来，尸体满脸血满脸雪，但是看得出不是自己的女儿，是甜妞，本该在棺材里好好躺着的甜妞！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甜妞！女儿装甜妞，甜妞就让她做了自己！

    张海山心口一阵绞痛，假鬼引来了真鬼！这时候，也许是遥远的山里，也许是高高的夜空，一个幽幽摇曳的哭声若有若无地飘出来，那声音在张海山的脑袋里回旋，就像一个小女孩轻轻地说：“妈妈，我冷……”

    张海山，吓死了。

    第二天，人们找回来了张海山家的小女儿，也找回来三具尸体。

    她心虚，毕竟自己是诬赖，是因为自己把她扔在家才掉进了青储窖。这个时候她骑虎难下，看来事情必须得解决了，她狠狠心，决定使出杀手锏。她要打开棺材把孩子抱到张海山家的屋里，彻底大闹一次。

    但她还没来得及下手，风声撩撩，一个飘飘的声音出现了——“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的头皮当时就一炸，这次声音清晰多了，就在不远处，她猛抬头，就见甜妞满脸血满脸雪地站在不远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妈妈，我冷。”她的小嘴一嘟，轻轻地说。夜一下子就冷透了。

    “甜妞，你你……”唐海媳妇费了半天劲说不出话来了。

    甜妞不停地说着：“妈妈我冷，你抱抱我，你埋了我吧。妈妈，我冷……”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墙角走去，很快拐过墙角不见了，留下的只剩那个不停摇曳着的——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要吓疯了，她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拐过墙角，因为那里通往自家的青储窖，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女儿不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她是在怪自己把她的死当做了赚钱的工具。

    唐海媳妇直愣愣地看着女儿的棺材，突然大叫一声扑上去，猛地掀开了棺材盖子，然后，她整个人似被雷击中了，她歇斯底里地惨叫一声，“噗”的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3

    路福吭哧吭哧地背着甜妞的尸体进了山里……

    他一直偷偷观察着，甜妞的尸体真的出现了，她走到唐寡妇那说完话，就直直地走向青储窖。路福喝了整整一瓶酒，鼓起所有的勇气，在墙角一棒子打倒了她，匆忙套上麻袋就背进了山。他一定要埋了她，否则没准儿哪天她就跑到自己门前，指着自己鼻子告诉所有人，她是怎么死的了。

    山里的雪积得更厚，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麻袋里，甜妞僵硬得像一个冰坨，寒气透过麻袋透过棉衣，直接寒到他的心里。

    他总想走得远些再远些，因为他已经趁着他们吃饭偷过一次甜妞的尸体，然后埋了，甜妞却还是跑了回去。也许，就是埋得太近了。

    暗夜中，路福走进了大山最深处，天几乎要亮了，他终于刨了一个深深的坑，撕扯开麻袋，拖出了甜妞的尸体。但他看到甜妞的尸体时，他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麻袋里根本不是什么甜妞，竟然是张海山家的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甜妞的怨气竟然这么深，竟然用张海山的女儿替代了她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埋不了她了！

    张海山的姑娘脑袋上全是冻了的血，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就像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从脑袋流出来了，那绝不是自己一棒子可以打出来的！路福越看越怕，哆哆嗦嗦想站却站不起来。这时候，地上的“尸体”忽然动了，她扭扭身体，呻吟了一声：“妈妈……”

    路福没等到她说出“我冷”，就惨叫一声猛地一退，一个跟斗栽进自己刨好的冰坑里，他的惨叫断裂了。

    4

    张海山缩在屋子里等着，眼看着唐寡妇栽倒了，他实在很高兴。他给女儿买了好大一堆好吃的才哄得她学会了那一出戏，让她去吓唐海媳妇，女儿果然做得很好。他等着，女儿会从后门很快绕回来。

    但是他没等到，好半天女儿也没有进来。他陡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匆忙跑出去，女儿不见了。地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脚印，是新的，指向村外的方向，星星点点的还有血。他的心咯噔一下子，撒腿就顺着脚印追去。

    很快，他追进了山里，脚印开始不好追了，因为山里风大，积雪都飘乱了，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仔细分辨着继续追踪。他心急如焚，惴惴地走着，突兀的一个土堆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得出，那绝对是一个新堆起来的坟头，前几天还下过雪，这个坟上却没有一点雪。

    站在坟前，张海山愣了半天，才猛然嚎叫一声扑上去开始用手扒那个土堆。

    他扒啊扒，扒到双手出血，扒到筋疲力尽，终于，一具小小的尸体被他扒了出来，尸体满脸血满脸雪，但是看得出不是自己的女儿，是甜妞，本该在棺材里好好躺着的甜妞！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甜妞！女儿装甜妞，甜妞就让她做了自己！

    张海山心口一阵绞痛，假鬼引来了真鬼！这时候，也许是遥远的山里，也许是高高的夜空，一个幽幽摇曳的哭声若有若无地飘出来，那声音在张海山的脑袋里回旋，就像一个小女孩轻轻地说：“妈妈，我冷……”

    张海山，吓死了。

    第二天，人们找回来了张海山家的小女儿，也找回来三具尸体。

    她心虚，毕竟自己是诬赖，是因为自己把她扔在家才掉进了青储窖。这个时候她骑虎难下，看来事情必须得解决了，她狠狠心，决定使出杀手锏。她要打开棺材把孩子抱到张海山家的屋里，彻底大闹一次。

    但她还没来得及下手，风声撩撩，一个飘飘的声音出现了——“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的头皮当时就一炸，这次声音清晰多了，就在不远处，她猛抬头，就见甜妞满脸血满脸雪地站在不远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妈妈，我冷。”她的小嘴一嘟，轻轻地说。夜一下子就冷透了。

    “甜妞，你你……”唐海媳妇费了半天劲说不出话来了。

    甜妞不停地说着：“妈妈我冷，你抱抱我，你埋了我吧。妈妈，我冷……”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墙角走去，很快拐过墙角不见了，留下的只剩那个不停摇曳着的——妈妈，我冷！

    唐海媳妇要吓疯了，她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拐过墙角，因为那里通往自家的青储窖，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女儿不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她是在怪自己把她的死当做了赚钱的工具。

    唐海媳妇直愣愣地看着女儿的棺材，突然大叫一声扑上去，猛地掀开了棺材盖子，然后，她整个人似被雷击中了，她歇斯底里地惨叫一声，“噗”的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3

    路福吭哧吭哧地背着甜妞的尸体进了山里……

    他一直偷偷观察着，甜妞的尸体真的出现了，她走到唐寡妇那说完话，就直直地走向青储窖。路福喝了整整一瓶酒，鼓起所有的勇气，在墙角一棒子打倒了她，匆忙套上麻袋就背进了山。他一定要埋了她，否则没准儿哪天她就跑到自己门前，指着自己鼻子告诉所有人，她是怎么死的了。

    山里的雪积得更厚，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麻袋里，甜妞僵硬得像一个冰坨，寒气透过麻袋透过棉衣，直接寒到他的心里。

    他总想走得远些再远些，因为他已经趁着他们吃饭偷过一次甜妞的尸体，然后埋了，甜妞却还是跑了回去。也许，就是埋得太近了。

    暗夜中，路福走进了大山最深处，天几乎要亮了，他终于刨了一个深深的坑，撕扯开麻袋，拖出了甜妞的尸体。但他看到甜妞的尸体时，他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麻袋里根本不是什么甜妞，竟然是张海山家的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甜妞的怨气竟然这么深，竟然用张海山的女儿替代了她自己？看来自己真的是埋不了她了！

    张海山的姑娘脑袋上全是冻了的血，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就像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从脑袋流出来了，那绝不是自己一棒子可以打出来的！路福越看越怕，哆哆嗦嗦想站却站不起来。这时候，地上的“尸体”忽然动了，她扭扭身体，呻吟了一声：“妈妈……”

    路福没等到她说出“我冷”，就惨叫一声猛地一退，一个跟斗栽进自己刨好的冰坑里，他的惨叫断裂了。

    4

    张海山缩在屋子里等着，眼看着唐寡妇栽倒了，他实在很高兴。他给女儿买了好大一堆好吃的才哄得她学会了那一出戏，让她去吓唐海媳妇，女儿果然做得很好。他等着，女儿会从后门很快绕回来。

    但是他没等到，好半天女儿也没有进来。他陡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匆忙跑出去，女儿不见了。地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脚印，是新的，指向村外的方向，星星点点的还有血。他的心咯噔一下子，撒腿就顺着脚印追去。

    很快，他追进了山里，脚印开始不好追了，因为山里风大，积雪都飘乱了，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仔细分辨着继续追踪。他心急如焚，惴惴地走着，突兀的一个土堆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得出，那绝对是一个新堆起来的坟头，前几天还下过雪，这个坟上却没有一点雪。

    站在坟前，张海山愣了半天，才猛然嚎叫一声扑上去开始用手扒那个土堆。

    他扒啊扒，扒到双手出血，扒到筋疲力尽，终于，一具小小的尸体被他扒了出来，尸体满脸血满脸雪，但是看得出不是自己的女儿，是甜妞，本该在棺材里好好躺着的甜妞！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甜妞！女儿装甜妞，甜妞就让她做了自己！

    张海山心口一阵绞痛，假鬼引来了真鬼！这时候，也许是遥远的山里，也许是高高的夜空，一个幽幽摇曳的哭声若有若无地飘出来，那声音在张海山的脑袋里回旋，就像一个小女孩轻轻地说：“妈妈，我冷……”

    张海山，吓死了。

    第二天，人们找回来了张海山家的小女儿，也找回来三具尸体。